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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工作研究中方法論、范式和研究方法的選擇問題*《思想戰(zhàn)線》2
（張和清(云南大學)于2001-10-17 10:38:00發(fā)布）*《思想戰(zhàn)線》2001年第三期
社會工作研究中方法論、范式和研究方法的選擇問題①
——以金碧社區(qū)的研究為例
張和清 （2000年8月15日 北京）
摘要：由于方法論的支撐，社會工作研究的趨勢可能偏重解釋與理解，對范式的選擇自然更多地使用另類范式。在研究方法上也較多地采用質的研究方法。但我們絕不能排斥量化研究，各種范式和方法應該是互補的。對社會現(xiàn)象的認識我們落后于自然科學，應該給予客觀的說明。從技術控制的角度我們還很落后，應該注重社會事實范式。對于社會工作領域欲解決的實際問題（如下崗、吸毒等）實證研究很難處理，可以用社會定義范式甚至是行動研究，包括批判詮釋方法。社會工作研究在社會福利思想、社會政策、社會工作的制度分析等層面應該用計量方法，但在大部分介入層面的研究則采用非實證的質的研究方法。
關鍵詞：社會工作研究 方法論 范式 研究方法 選擇
作者：張和清 云南大學社會工作系副教授 社會工作研究所副所長
社會學試圖借用自然科學特別是物理學的方法來研究社會，把社會看作一個客觀存在的，有規(guī)律的實體�！皩τ趧�(chuàng)建者孔德來說，社會學將成為各學科的皇后，是一門具有實證主義性質的整合的、統(tǒng)一的社會科學”“社會學家們開始培養(yǎng)一種實證主義信仰，這種信仰與他們所秉持的現(xiàn)時取向結合在一起，便把他們推倒了注重研究普遍規(guī)律的學科陣營里。”②到迪爾凱姆的《自殺論》發(fā)表，他采取了主客二元論和價值中立的態(tài)度，將實證研究發(fā)展到非常精細的程度，證實了許多先前的假設。③“在二十世紀，歷史學、人類學和地理學最終將殘存于它們內(nèi)部的早期普遍化傳統(tǒng)徹底地邊緣化了，社會學、經(jīng)濟學和政治學構成了一個以國家為中軸的三一體，從而鞏固了它們作為核心社會科學（以研究普遍規(guī)律為主旨）的地位�！雹芤虼�，直到今天主流的社會學研究仍以實證研究為主。
社會工作研究是指“為了發(fā)展社會工作而進行的研究�！雹莨P者認為社會工作研究與社會學的研究是不同的，這是因為兩門學科的淵源和發(fā)展方向不同 。社會工作源于社會慈善事業(yè)和睦鄰運動，它從一開始就關注弱勢群體，注重解決社會問題，是一門以價值觀和實踐為基礎的助人自助的專業(yè)活動，通俗地說社會工作是“先有實務，后有理論”，理論的目的是指導實務。因此，“對人和社會不能使用自然科學的方法進行研究，只能以人文學科的主觀方法對具體的個人和事件進行解釋和說明。科學家不能通過尋找真理和本質、而是通過獲得知識來理解自身和人類社會�！雹�
由此可見，社會工作側重在實踐中助人自助，試圖通過幫助受助者建立社會支持網(wǎng)絡，恢復其社會功能。社會工作研究從主流的方法論而言，由于不可能像自然科學那樣找到一種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助人方法，所以近年來許多研究集中關注各種非實證范式的一些觀念——“投入理解”（韋伯）、“共識真理觀”（哈貝馬斯）、批判詮釋（哈貝馬斯、阮新邦）、“視域融合”（伽達默爾）、地方性知識（吉爾茨）、“強烈的價值介入”（韋伯、哈貝馬斯、阮新邦等）、建構和女性主義等后現(xiàn)代的視角（這些概念參看后面的具體闡釋）。
由于方法論的支撐，社會工作研究的趨勢可能偏重解釋與理解，對范式的選擇也就自然更多地使用另類范式（后實證主義、社會定義、批判理論和建構主義等范式）。
在研究方法上自然較多地采用質的研究方法。
需要指出的是我們在社會工作研究中雖然應該側重非實證研究和質的研究方法，但我們絕不能排斥量化研究（雖然筆者認為不可能做到絕對的價值中立和客觀）。我非常同意林斌先生的觀點：各種范式和方法應該是互補的。對社會現(xiàn)象的認識我們落后于自然科學，應該給予客觀的說明。從技術控制的角度我們還很落后，應該注重社會事實范式。對于社會工作領域欲解決的實際問題（如下崗、吸毒等）實證研究很難解決，可以用社會定義范式甚至可以用行動研究，包括批判詮釋方法。①
社會工作研究在社會福利思想、社會政策研究、社會工作的制度分析等層面應該用計量方法，但在大部分介入層面的研究則采用非實證的質的研究方法。
下面筆者以金碧社區(qū)（云南省昆明市盤龍區(qū)的一個居委會）的研究為例，具體闡明方法論、范式和研究方法的選擇問題。
一、方法論的選擇
方法論是根據(jù)本體論和認識論而采用的科學研究方法，它是思維層次上的“基本假設、邏輯、原則、規(guī)則、程序等問題，它是指導研究的一般思想方法或哲學。”②
我們對金碧社區(qū)的研究首先必須澄清價值和研究目的，以使社區(qū)介入工作更有效，同時能得到政府的認可和支持。所以，不可能用一個中立的態(tài)度和旁觀者的姿態(tài)去參與工作，而應該投入理解，深入到社區(qū)中做“深度訪談”，通過溝通達成共識。這樣形成的認識最終才能有利地指導當?shù)厝说膶嵺`。比如我們發(fā)現(xiàn)金碧模式的核心是根植于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下的“五心工程”（真心、愛心、信心、耐心、心換心）。這個“五心”是一個典型的地方性知識和共識真理觀，它不一定適合其它的文化處境，但一定適合金碧社區(qū)的實際情況。
這些認識的獲得是因為我們采取了非實證方法論，我們堅信在金碧社區(qū)不可能找到一個普遍適用于其它地區(qū)的真理，也不可能探尋一種永恒的規(guī)律，但只要我們愿意理解和溝通就會達成共識。
在這里的“五心”僅僅是對實踐經(jīng)驗的高度概括，我們可以運用“扎根理論”的方法從當?shù)亟?jīng)驗中提升理論，“用一種動態(tài)的方法去建構理論”③這樣我們的介入就會更有效。
取得政府的認可和支持，需要我們有整體的說明和量化的數(shù)據(jù)，我們不能用個別的案例來回答政府的評估，否則政府很難下決心支持我們的項目。
例如，我們對金碧社區(qū)的戒毒工作進行評估時，用大樣本調(diào)查的方法評估“治療效果”和“戒斷鞏固率”：
四年來，社區(qū)的社會治安明顯好轉，社會公益事業(yè)有所加強，社區(qū)14名戒吸學員中戒斷鞏固3年以上者3人，2年以上者3人，戒斷1年以上者4人，1年以下者4人，兩年以上戒斷鞏固率42.9%，因復吸送勞教的2人,占14.3%。金碧社區(qū)成為第一個自1996年至今無新染毒的社區(qū)，并于1997年9月通過聯(lián)合國亞太經(jīng)社理事會評估。④
以上結論和數(shù)據(jù)增強了政府支持的信心，頗具說服力。
非實證定性研究和實證定量研究是互補和互相支持的。在社會工作研究中如果是探索規(guī)律，評估結果可能較多地運用實證的方法；如果是干預研究則較多地采取非實證的定性研究；即便在同一個研究中也可以兩種方法并用。
另外，在方法論的選擇中后現(xiàn)代的“女權主義”和“建構主義”視角也是非常有效的。
女權主義和后現(xiàn)代主義都是60年代以后流行至今的社會思潮。女權主義“對解構主義、語言和話語權力的問題的重點研究，使我們對敘述的威力更敏感，也更加認識到權力的地理——政治關系是第三世界婦女建構成‘她者’的根本原因。后現(xiàn)代女權主義因對普遍認識持懷疑態(tài)度，它對不同觀點及解釋較寬容，受到第三世界女權主義者的熱烈歡迎�！雹倥畽嘀髁x方法論對我們的啟示：在知識的建構中應該有女性的聲音；用女性的視角看問題可以令我們得到許多完全不同的結論；這種視角可以令我們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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